劉縣令確實是個好縣令，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，還是缺了些機敏度。所以這次北山州才會被人鉆了空子。

“那皇上的意思是？”

琳瑯遲疑了一下。後宮不得幹政，下人更是禁忌，她兩樣都占全了，卻還在越矩的邊緣大鵬展翅。

“科舉，養一批起來。”秋白言簡意賅。

說完也不再補充，顯然是知道有些話不能說太多，而有些東西知道太多對琳瑯也沒好處。

“唉，這日子還真是一天都不帶消停的。”琳瑯發出頭疼的感慨。

不止後宮，朝堂也是暗波洶湧。

先帝殫精竭慮半生，收服北域，但終究因時間太短人生有限，西境和南夷只歸作依附。東陸更是路途遙遠，只能望洋興嘆。

而如今這般局面，也算是意料之中的隱患。

……

還是那句老話，社畜永不休息。

琳瑯身殘志堅，燒不了菜幹脆就換個活幹。

正巧平日那名負責帶隊出宮采買的姑姑病了，她便自告奮勇地遞送了一篇長篇大論，主動請纓。

一番肺腑之言句句真切，感動的上頭的掌事當場就批準了。

一回生二回熟，第二次出宮琳瑯就沒有像頭一次那般激動了，這或許也有她在北山州浪了大半年的緣故。而且現在她是帶隊的，再也不用像小宮女那樣來回跑腿了。

底下的小宮女們領好任務，各自分散忙活去了。琳瑯挑了一處安靜的茶攤子坐下。

不遠處鑼鼓陣陣，圍著拍掌叫好的熱鬧人群在津津有味地看猴戲。

那只猴兒脖子上系著牽引繩索，另一端在主人手裏。或翻跟鬥、擔水、走索；或爬高竿、戴面具、戲衣走場，無不熟練靈活。

琳瑯只顧著低頭喝自己的茶，直到不知何時一頂軟轎停在旁邊，裏頭的人掀起珠簾，探出一張溫潤如玉的臉。

“琳瑯姑娘，好久不見。”

“四公子。”琳瑯認出是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謝彥，連忙行禮道。

“姑娘於我謝家有恩，不必如此客氣。”謝彥依舊是腿腳不便，由這那名貼身的魁梧小廝攙扶坐到她對面。

琳瑯先前有聽謝纓提起過，說她四哥的腿並非後天摔的，而是謝夫人在懷孕之際行軍打仗，冬日渡河導致寒氣入體，謝彥一出生才會患有腿疾。

“四公子這腿……”

本來兩人不相熟，問這種問題多是有些冒昧。但一想到謝纓，琳瑯猶豫了下還是接著問。

“是不是每至換季或者潮濕陰雨天都會刺痛難忍？若是遇到嚴寒時季更是僵硬不得動彈？”

謝彥點頭，微微露出驚訝表情，“莫非姑娘懂醫理？”

“略微知道些，不如我給公子把個脈試試？”

直接說要上手摸腿看腿，那她估計會被旁邊那個強壯小廝當成女流氓，當場打死。

所以琳瑯退而求其次。

“我這腿請過不少名醫都沒結果，不過既然姑娘這麽說了，我就當給姑娘練個手也未嘗不可。”

謝彥笑了笑便將手腕擺在她面前，依舊一副春風柔水的模樣，琳瑯卻半點也沒放松警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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